2月16日中午時分,民建聯立法會議員鄭泳舜一行人拖著幾大箱行李,匆匆由香港飛抵日本東京。入境時,日本海關開箱檢查,驚問他們為何帶著這麼多同一樣的東西?原來,行李箱內裝著的是口罩、毛巾、酒精搓手液等逾百份物資。鄭泳舜於是道明來意,就是要去「鑽石公主號」幫忙。
這個日子,距離鄭泳舜收到首宗關於「鑽石公主號」郵輪上港人的求助,已過去將近十日。隨著求助個案增加,不同訴求亦浮現,由長期病患缺乏藥物到盼望包機返港,鄭泳舜萌生了這個念頭:「不如我過去幫手,做一點支援也好。」

送物資給船上港人
在日本逗留超過一周返港後,鄭泳舜在隔離期間接受《龍週》電話訪問時講述在日本的經過。當時,他攜帶大包小包的物資和藥品抵達橫濱港碼頭時,已預先拿到通行證,但這僅是第一關。想要進入碼頭進行物資交接,還需通過兩道守衛,每道分別站有兩至三人,「他們不懂英文、中文,就把你帶了什麼,你來做什麼,全說一遍,用翻譯機翻譯。」
物資僅是基礎,鄭泳舜能由那些求助訊息和電話中感受到,滯留船上的港人內心恐懼焦慮,「尤其我記得有一日新增確診個案近百宗,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每天會新增這麼多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家,在船上隔離14天後會怎麼樣。」於是他想方設法安撫他們。
化解未知的不安,鄭泳舜著眼於細微,如協助為船上電視增設中文台和提供船長廣播翻譯,「船長是日本人,講的英語不是很靈光,但他公佈的信息又非常重要,很多香港人聽不懂,不清楚公佈的事情。」於是,鄭泳舜要求本港入境處充分配合翻譯信息,重要資料逐一致電告知。
與此同時,日本當局進行新冠肺炎病毒檢測速度緩慢,「一天只能給一兩百人做檢測」,鄭泳舜擔憂隔離的14天無法完成對所有港人的檢測,「我們要求一定要馬上做快速檢測。」

▲攜帶物資及藥物支援醫院內確診港人

病房外與確診者視頻打氣
鄭泳舜共到訪五間收治確診港人的醫院,與主治醫生了解他們的病情,又送去物資和藥物。這一路同樣困難重重,部分醫院屬軍方,守衛森嚴,「語言又不通,溝通上就花了近一個鐘」,費力進入後還需要在偌大醫院內尋找到幾位港人。
有一日,鄭泳舜拿了物資在醫院內兜兜轉轉,找了很久,總算來到一名確診港人病房前。他與護士解釋半天後,被允許在病房外與該病患視像通話,「我鼓勵他,他反過來給香港人打氣,說我們一定能共同克服疫情。」不過短短十分鐘,一內一外隔離住病毒,經一方屏幕傳遞人性溫暖。「這個畫面好深刻」,鄭泳舜感觸道。
鄭泳舜又跟記者分享一個感人的故事:有一位太太被感染後送醫,情況嚴重至進入ICU治療,她的先生獨自隔離於船艙,既傷心又擔心,於是致電鄭泳舜求助,「他說很想去看太太,他對太太那種愛,那種掛心,我很受感動。」於是,在本港保安局等多方努力下,先生翌日獲准下船,被救護車送往醫院探望太太。
直至截稿前,港府先後派出3架包機,接回「鑽石公主號」上的193名香港居民。鄭泳舜說,現時還有過百名香港居民仍然滯留日本,包括70名確診者及31名緊密接觸者,他希望特區政府能夠提供完整配套方案協助他們。
長期病患滯留日本缺藥物
2月19日下午3時,身著全套防護裝備的日本檢疫官員敲開了港人劉自強夫婦的房門,通知他們下船,他與太太對新冠肺炎病毒檢測結果分別呈陰性和陽性。聽到這一結果,「我沒有什麼感覺,既然問題來了,也沒有辦法,就要面對問題嘛。」劉自強很坦然。
兩人經特別通道下船後,被分開帶上不同的車前往醫院。「我擔心太太剛做了腰椎手術,走路要用行山杖,她又不懂用那些電器」,劉自強被帶到了藤田醫科大學岡崎醫療中心二樓的一間病房,又在護士的入院名冊上見到了太太的名字,「原來她也在這裡,在五樓。」於是他請護士幫太太的手機連上Wi-Fi,兩人每日互報平安。
感激民建聯入境處全力協助
既來之則安之,劉自強心態很好,「反正回香港也要隔離,回去隔離還不如在這裡隔離。」他自認幸運,分到一間新建成的醫院,一人一間病房,帶有獨立衛浴,日用品如飲用水、毛巾、牙刷等一應俱全。
唯一令他掛心的是他屬於長期病患,隨身攜帶的治療青光眼、膽固醇、高血壓的相關藥物已所剩無幾,於是向民建聯和入境處求助,他們便派人送來藥物,「有一些藥是只有在香港才能夠配到的處方藥,他們也在努力跟進。」劉自強說:「他們的確做得很好,應該要表揚他們」,他特別感謝鄭泳舜及其助理送來各類物資,每日也透過WhatsApp跟他們保持聯絡,「一有什麼消息他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」。

確診夫婦日本留醫嘆「好似孤兒」
2月20日起,香港特區政府接連派出3架包機接回「鑽石公主號」郵輪上的香港居民,引來眾多傳媒全程直播。因確診新冠肺炎而被迫留在當地就醫的港人洪燦輝,透過新聞看到了消息,「看著人家可以走了,感覺很失落,好像我們是沒有人管的孤兒」。
在2月16日得知確診後,洪燦輝與太太被送往日本千葉縣一間醫院,「這間醫院不像醫院,像老人家住的療養院,治療儀器除了一台X光機,我什麼也沒有見到。」院方將6名確診病人安排在同一間普通病房內,每個病床間只有簡單的簾子稍作分隔。公用的廁所和沖涼房均在病房外。
入院以來,夫婦二人「無接受任何治療,一粒藥也沒有吃過,都沒有見過醫生,只有護士每天會給我們量體溫,詢問病徵。」其餘便是等待。鄭泳舜的出現給洪燦輝一些安慰,「他到醫院來探訪,與醫生跟進我們的病情,也給我們送了很多的物資,包括口罩和搓手液」。
2月20日上午,終於有醫生拿著他們的檢驗報告出現,洪燦輝請懂日文的朋友視像通話,幫忙溝通,「醫生的意思是,這個病要靠我們的免疫系統來抵抗。」洪燦輝直言,「我覺得他們根本對這個病沒有認識,也不懂怎麼治療。」他迫切地希望能夠回到香港接受治療。
